补鞋养一家四口‧82岁补鞋伯不求人
(吉隆坡18日讯)儘管视力不好、週身老人病,82岁老翁张荣康退而不休,坚持每天“瞎子摸象”般靠著一半的视力,在简陋的小棚内以相对便宜的收费替人补鞋,赚取少许收入帮补一家四口的生计。
其遭遇引起许多好心人的关心而纷纷送暖,对於这些好心人的善举,张荣康深受感动,也深表感激,可是,他认为自己的处境尚未到悲惨的地步,敦促好心人可以把爱心献给其他更需要的人。
这名老人自言自己还有活动力和生產力,虽然一家人生活困苦,妻子年老多病,两名女儿更因精神有问题而不时需要花费一定的医药费用,可是,在大女儿每月固定赚取千余令吉,以及太太每月有180令吉福利金可领取,加上佛教会每月会派送10公斤白米给他,所以他自认已经很满足,不需要社会人士“竞相”的给予关注。
促好心人帮忙有需要者
张荣康年轻时是一名鞋匠,曾在多家鞋厂打过工。1970年之后,因为经济不景,他离开了鞋厂,开始当起补鞋匠,在彭亨路吉隆坡中央医院对面商店的五脚基摆档帮人补鞋,一补就是45年光景。
一年多年,因为其“基地”所在的產权转手,以致他无法在原地继续摆档,只能转到旁边的美罗巷开档,结果因为旁巷路人稀少,生意较差,每天只能补到三四双鞋子,赚得区区几十令吉收入,以致朋友“看不过眼”,好心把老人遭遇上载至面子书,结果引来很大迴响,不少陌生的面孔有的送茶送饭,也有的直接掏出50、100令吉,说让他买点好吃的。
张荣康说,他不是拒绝好心人的协助,但他目前在经济上尚可以自给自足,所以他更欢迎大家请他喝杯茶,找他閒聊几句。他对生活已经无所求,只要每天有青菜送饭,抽上几枝香烟就已经足够。
《光明日报》在美罗巷的一棵大树下的简陋小棚摊档找到了张荣康,当时他一个人坐在摊档,没有顾客上门。他告诉记者,来这个摊档之后,生意确是少得可怜,很多时候,一整个上午都做不到一单生意,就连车马费都会亏掉。
不过,他坦然视之,就当是出来活动一下,好过呆坐在家中无所事事。
张荣康说,这儿原本是一个炸香蕉的档口,档主没有营业后,丢空在这儿。
他在去年无法在商店五脚基前摆档后,就移来这儿。
“这儿至少有瓦遮头,不然在路旁摆档,平时要忍受日晒,下雨天就得被雨淋。”
张荣康每天清晨5时30分就出门,从增江乘坐巴士至彭亨路,再吃个早餐、喝杯茶才开档做生意,一切都以慢步伐进行。随著年纪越长、行动越慢,他已缩短了工作时间,即从早上8时开档至下午1时而已,週末及週日会像上班族般来个週休。
张荣康表明,他可以自力更生,但也量力而为、随遇而安。“有鞋补,我就补,没鞋补,我就休息,我也不会渴望做到很多生意,因为我手脚慢,太多鞋也补不来。”
患精神疾病次女长期服药
虽然口上说得轻鬆,但张荣康的遭遇依旧是让人嘘唏的。年届82岁的他与79岁的妻子陈玉心育有两名女儿,45岁的长女张美云和43岁的次女张美清,两名女儿精神上都有问题,需要长期服药。
张荣康透露,两个女儿中,长女的精神问题属轻微,平日能够自理,也懂得与人沟通,也有一份店员的工作,每月偶尔加班有千余令吉收入,这是令他最感欣慰的。
至於次女,病情就比较严重,必须长期打针吃药控制之余,还得有人全心的照顾,以避免她闹出事情。
女儿曾逃出精神病院。
张荣康说,女儿的病也让夫妇俩花了不少医药费。“我们是在她读小学时候才觉察到她有问题,但医治后都没有效果,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她。”
“可是,我们又不能放任她不管,因此这么多年来,妻子都没有办法工作,必须在家看顾她,防止她到处乱跑。”
他说,女儿以前常常乱乱跑出去溜躂至彻夜不归,害得他们夫妇俩得时常半夜到处找女儿,搞到他们精疲力尽。
“最久一次,她试过失踪一个星期,那个星期,我们几乎翻转增江去找她,还因此而报警,结果女儿一星期后,拖著瘦弱及脏兮兮的身子回来。”
他指出,自那次之后,他就慎重警告女儿不要再乱跑出去,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再到处去找她。“女儿也不懂是不是听懂了,自那次之后就鲜少乱出门。”
他透露,女儿也曾因为精神问题而被送入红毛丹精神病院,可是她竟然有办法逃出医院,以致他们只能打消想把她安排入住精神病院的念头。
张荣康说,这么多年来,他已经对次女的病情充满无力感,至於未来他不在时,女儿的命运会如何,他没有深一层去想,也无法去想。
在同一带补鞋45年
补鞋匠的收入有限,张荣康一家人的生活一直都捉襟见肘,一家四口一直都生活在贫穷线下生活。张荣康一家早期居住在热水湖贫民区,后来搬迁至增江长屋区,唯他的补鞋档就从1970年开始做到现在,45年来都在彭亨路一带。
张荣康指出,年轻时工作时确是挣到一些钱当储备,可是,这些年来也用到所剩无几了。“人老了,劳动力减弱,可是,病痛却多了,每天总会有一些小病痛,看个医生就花了不少钱。”
定期到医院看诊治三高
他说,年轻时,他一天可以补十多双鞋子,一天挣上整百令吉,后来随著年纪越来越大,手脚慢了,补鞋子的数量少了,收入也大为减少。”
张荣康说,他与妻子陈玉心都有三高的病痛,必须定期到政府医院去看医生。“虽然政府医院不用花钱,可是每次看医生的车马费都不少,这些都是很沉重的负担。很多时候,我只能涂抹万金油、药膏等止痛就算了,连医生都不敢看。”
持红登记申请福利金被拒
张荣康说,她曾经试过申请福利金,可是因为他持红色身份证,申请遭拒绝。
“现在家里的生计主要是靠大女儿近千令吉的收入维持,再加上太太每月从福利局获得180令吉福利金及佛教会每月会派送10公斤白米,所以基本上吃是不成问题。
凭经验触感补鞋
同时,张荣康患有青光眼,动过2次手术依旧没有太大改善,以致其右眼视线越来越弱,视物也越来越模糊,补鞋、走路都受到影响。
他说,他现在很多时候是凭经验和触感去补鞋。“补了这么多年,我摸到鞋子,就大概知道胶水要抹那儿、针线缝口在那儿,只是补鞋的速度会慢了。”
“年纪大了,加上视觉不好,很多人都叫我不要再干活,可是不干活,生活费哪儿来?反正我现在还可以劳作,就继续工作吧,不然也是无所事事。”张荣康表明,他也不想当乞丐向人讨钱,所以能干活的一日就继续干吧!
做熟客生意补鞋费不涨
因为熟客多,张荣康的补鞋费十年如一日,都没有起价,只是有时客人会自动多付他一些费用。
如果只是涂胶水补鞋底、补女装高跟鞋跟,张荣康一双收费2至3令吉;球鞋缝针连线一双8令吉;男装换鞋跟10令吉。
“顾客有时会多给一些钱,有时收8令吉,他们给10令吉,要我不用找换。也有顾客会打包饭或打包咖啡请我喝。”
(光明日报/报导:蓝冰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