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来福心里那个苦啊!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得到。多年来,他最大的心病,就是日思夜想盼个儿。可是结婚6年了,子未盼到,老婆却一连给他生了三个女儿。结果,本来就不富余的家被罚得到处借钱交罚款不说,还被赶走了猪、牵走了牛、抱走了电视、撮走了粮食。
更要命的是老婆被强行拉去做了结扎,说什么规定是一环二扎,你都生了第三胎了,必须强行结扎。这下完了,李来福本来想把造子进行到底的计划完全成了泡影。
李来福无精打采地坐在堂屋的小凳子上,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。看着一贫如洗的家,想着所欠的一屁股债务,心里就涌起一阵酸楚。突然,他甩掉烟头,起身跑到屋外跪在地上,仰望天空,从心底里发出了声声苍凉地呐喊,“老天爷啊!我是前世跟你有仇?还是今生造了啥孽?你要这样来惩罚我呀!我求求你,千万不要让我对不起祖宗啊!只要你赐给我一个儿子,你要怎么惩罚我,我都愿意。”老天爷沉默不语。
李来福心想,造子计划已经无法完成,再愁一阵、急一阵也无济于事。唉!现在的当务之急,是如何挣钱还债啊!他简单地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裳,依依不舍地同家人告别,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。
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了,李来福是杳无音讯。全家人急得愁眉不展,成天盼星星、盼月亮地盼着他回来。
一天,李来福终于回来了,钱未带回来几个,却让人吃惊地抱回了一个大胖小子,粉嫩的脸蛋,一双大眼睛滴溜圆,可爱极了。李来福喜笑颜开地将大胖小子抱到父母身旁,“爸妈,看,这是您们的乖孙子,可爱吧?”李来福的父母一听,高兴得合不拢嘴,乐颠颠地跑前跑后,一边惹着孙子,一边忙着为孙子张罗着住的地方。
李来福的老婆呆愣一旁,眼里直冒火,嘴撅得老高,真想冲上去把那个小野种活活掐死才解恨。“怎么,要吃人?撅着个嘴干吗,不满意呀?自己的肚子不争气,怪谁!”李来福恶狠狠地瞪着老婆,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吼,吓得他老婆浑身发抖,虽然感到委屈、有气,却不敢发作,默不做声地立在一旁。
三姐妹第一次看到爸爸、爷爷、婆婆笑得那么开心,深受感染,兴高采烈地围着爸爸转,眨巴着眼睛审视着爸爸怀里的新成员。三妹好奇地伸手想去摸摸新成员胖乎乎的小手,“想死啊?伤着他咋办?”李来福一声断喝,吓得三妹迅速把手缩了回来,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去了。
大胖小子真是个宝贝,他的到来,李来福的家渐渐地变得和睦、有生气了。黑洞洞的屋内明亮了许多,墙上的蜘蛛网没有了,碗柜、菜板上的白霉不见了,连屋内浓浓的霉味也跑得无影无踪。李来福的老婆慢慢地也想通了,生娃儿可不是好玩的,这么多年来,自己遭的罪、受的苦还少吗?!完全没有必要去计较他是谁生的,反正他是李家的种,能够传承李家的香火就行了。
这么一想,李来福老婆的愁容冰释了,喜上眉梢地视大胖小子为已出,处处疼爱、事事小心照顾。李来福冰封多年的家,开始有了欢歌笑语,李来福与老婆的心思也开始转到了干农业生产和发展家庭副业上。李来福的家逐渐殷实了起来,李来福、李来福,叫了近四十年,这下子才是真正来福了!
大胖小子成了全家人的中心,爷爷婆婆围着转,成天抱着、哄着,生怕碰着了、摔着了;李来福夫妇二人每天辛勤劳作,在花钱上,尽量控制其他人少花或不花,千方百计地保证大胖小子的需要,穿的、用的、睡的、玩的全部是新买的,三姐妹羡慕极了。
一天,李来福一家人其乐融融、有说有笑地正在吃饭,从门外进来了几个警察。李来福一惊,脸上立即就没有了笑容,马上放下碗筷站了起来。一名警察上前一把抓住李来福的胳膊,同时,另一名警察上前从李来福老婆怀中抱过了大胖小子,二人都被警察带走了。
全家人惊呆了,警察告诉他们,李来福参与了违法买卖儿童,大胖小子就是他用二万六千元钱买来的。
啊!李来福的父母、老婆惊得目瞪口呆,继而失声痛哭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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