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小雅
海婷是个命苦的女人,不过27岁,就成了寡妇。娘家的人都劝她改嫁,连婆婆都说:你走吧!寡妇的日子不好过,况且你还没有孩子,没有个寄托,没有必要守活寡。
但,海婷却不肯走。无论家人如何骂她蠢还是婆婆赶她,她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,苦水往心里吞。依然住在那个窄小的平房里,每天早起干活,傍晚才归。不为什么,只因丈夫走了,婆婆年迈多病,无依无靠,更没有积蓄。一个丧子丧夫的老人,如果她真的狠下心走了去,她就更活不下去了。
婆婆不想媳妇竟会这般固执,赶了几个月都不愿走,她本也是为她好,知道她与儿子的感情好,还把话刻意说过分了。海婷的尽心伺候和斟茶递水,直把老人家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都化了,婆婆忍不住哭道:海婷呦,你怎么这么傻哦!守着个死人有什么用?我儿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啊!只可惜他命短福薄······
村里边的人都说海婷是个好女人,有不少年过三十还娶不到老婆的光棍纷纷上门献殷勤,但无不被她赶跑了。渐渐的,大家都不敢再打主意,对这事淡了下来。
阿珠和海婷差不多时间嫁进村子,大家年龄也相仿,二人的感情十分要好。海婷守寡后,有什么女人干不了的体力活,阿珠都会让丈夫过去帮忙。
她也劝海婷趁年轻再找一个,海婷愿意对她说心里话,说道:阿珠,你知道的,他虽死,但我们的情还没有灭,我们在一起七年了,人的一生中有几个七年?如果他刚走我就撇下他的母亲不管,找别的男人去,那我岂不薄情寡义?也辜负了他在世时对我的好。
阿珠和丈夫的结合也不容易,大家都是穷苦人家,全凭一个“爱”字坚定不移才走到了一起,能明白海婷与丈夫的感情,从此不再劝,农活能帮则帮。
一年一年的过去,海婷也熬到三十三了,婆婆的身体原本就差,如果不是媳妇细心照顾,寻医问药,或许早就去了。如今,她也是吊着一口气在医院,几次想要出院,为媳妇省些钱,但海婷就是不愿意。
婆婆临走前颤抖的握着海婷的手,混沌的眼珠不断涌着鲜活的泪水,她说话已经很艰难了,但还是重复的对海婷说:好儿媳······再找一个人吧······是我们家对不住你······再找个好人家······
婆婆走了,海婷去丈夫的坟前拜祭,泪水滴落在坟地里,不知逝者能否体会那种心酸。海婷没有说什么,偶尔挽起嘴角微笑,是想起了和丈夫从前的点滴,人虽已逝,但回忆依然美好。
35岁那年,海婷再婚了,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岁的丧偶男人,经济条件挺好,日子过得平淡踏实。对她而言,没有什么好挑剔的,都挺好的,因为她向来知足坚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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