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女友琼琼恋爱了两年,準备要结婚了。琼琼家裡条件不错,她爸妈就她一个女儿,父母早早為她準备了婚房。所以结婚这事,我基本不用怎麼準备。琼琼说,别的她都不要,就要一个钻戒,因為那是爱情的象徵。
父母在农村老家,听说我找了城裡的女朋友,特别高兴,一定要我带回去给他们看看。
琼琼从小在城裡长大,父母就她一个女儿,娇生惯养的,我怕我们家那儿条件贫苦,她去了会受不了。可是琼琼坚持要去,可能是好奇,想去见见农村的生活。
我们那个地方比较偏僻,下了火车再坐汽车到镇上,镇上到我们家没有汽车,要坐三轮车才能到家。
一路颠簸,等下了汽车到镇上,琼琼已经完全没了开始的兴致,整个人精疲力尽,连话都懒得说了。
那天正是三九头一天,特别冷,空中还飘著雪花,冷风刺骨。琼琼图漂亮不肯多穿,这会儿冻得瑟瑟发抖,嘴唇都紫了。我把外套包在她身上,她还是打颤。
可能是天冷,出来拉客的三轮车很少。等了好久,终於看到一辆三轮车。开车的是个老人,穿著厚厚的棉大衣,帽子围巾包得严严的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我赶紧让琼琼先坐上去。然后跑到前面告诉老人我们村的名字。
这时候,开车的老人忽然叫出了我的乳名:「三子,你回来了?」
原来竟是父亲。他的脸冻得红一块紫一块,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像刀刻一般,老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。这麼冷的天,别人都不出来拉活了,父亲还要出来。我的心一阵阵地疼。
到了家,父亲把我们放下,寒暄几句,就又匆匆出去了。我追出去,说,爸,天这麼冷,在家裡暖和暖和,别再出去了。
父亲却说,天冷,没别的车,竞争少,生意好,能多跑几趟。你赶紧进屋裡暖和去吧,让你妈把电暖气开开。
琼琼到了我们家,几乎就没说一句话。这可能和她想像中的农村差别太大,她没想到我们家竟是这样家徒四壁。母亲打了 荷包蛋端上来让她喝,她瞟了一眼那个粗瓷大碗,直摇头说不喝。
上厕所,她看到茅坑,竟一路呕吐逃了出来。到晚上睡觉,儘管母亲已经换了新床单,她还是嫌弃床太脏太硬不肯去睡。最后实在冷得撑不住了,才盖上了棉被。
如果不是当天晚上没有返城的车,她大概当夜就要逃回家去。
第二天一早,琼琼就坚决要走,一分鐘都不要多呆。她言语中透出对我爸妈的嫌弃,对我态度也冷淡了很多。
我想她是后悔了,有分手的意思。
临走前,母亲拿出一个盒子,交到琼琼手裡。琼琼打开一看,竟是一枚钻戒。
母亲说,这是县城裡最贵的钻戒了,他们也给不起别的,就把所有的钱都买了这个钻戒。父亲在旁边侷促地搓著手说,我们家这个条件,是委屈你了!
琼琼哭了。回去的路上,我说,你要是嫌这个钻戒小,我再给你买个大的。她却说,不,这个刚刚好。这是爸妈的心意,重得很呢。
我紧紧地抱著她,在心裡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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