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去世后妈妈对表舅格外关照,抽屉里半张红纸解开我心底疑惑…竟然…

他和她,分开二十多年后,才最终走在一块,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
1

深夜十点多了,刘婷婷才拖著疲惫的身体,回到了家。

母亲王蓉,正在灯下做针线活。她担心著女儿,就一直等著她。

「婷婷,今天咋这麼晚?」

刘婷婷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茶水,边喝边说:「我表舅晕倒了,我刚从医院回来。」

「什麼?」

王蓉心头一惊,钢针扎破了拇指。她不顾疼痛,急切地问:「他在哪家医院?住几号病房?快!快带我去!」

「妈!你怎麼了?咋一提我表舅,你总是这麼紧张?」

「我……我,我不是担心他吗?他可是你表舅啊。」

「我知道!不过,你不用担心,他只是用脑过度,睡眠不足,才晕在讲台上的。这会儿,没事了!」

「你来了,谁照顾他呀。」王蓉又开始穿上外套,準备出门。

「妈,看把你急的!我佳庆哥在那儿呢!妈,天太晚了,我明天带你去,行吗?」

王蓉被女儿拖回来,只好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半夜裡,刘婷婷听到母亲房间有动静,就悄悄起来。

从门缝看到,母亲一直没睡,还在纳鞋底。

两年了,自从表舅丧偶后,母亲就开始给他做鞋,已有六七双了。用妈妈的话说:「你表舅从小就穿我做的鞋,一直到上大学……」

五年前,爸爸喝醉骑摩托车摔死后,妈妈就没打算改嫁。当年,她只不过才三十八岁。

而表舅他,也没有再娶,难道……

她不敢再想下去。不可能!可这麼奇巧,又怎麼解释呢?

这一晚上,母女俩,都是一夜难眠。

2

「蓉姐,你咋来了?」

「二弟,你还是经常熬夜?咋不注意身体呀?」

王蓉坐在徐伟床头,把一双棉布鞋递过去。

徐伟一手捧著,一手用手指抚摸细细密密,整齐有序的针脚,好久才问:「我猜,你又是一夜没睡赶出来吧?」

「嗯!你穿皮鞋会冻脚的!」

王蓉微笑著点头。与徐伟目光默默地交流了片刻,两颊泛起了红润。

而徐伟把布鞋捂在了胸口上,似乎回顾著什麼,久久地,目光中也闪现异样的情丝。

刘婷婷目睹了一切,惊愕不已。她轻轻扯一下正在看书的佳庆,示意他出去。

楼道僻静处,佳庆不解地问刘婷婷:「怎麼了?神神秘秘的?」

「你没看出来?我妈和你爸……怎麼说呢……我觉得怪怪的。」

「这个呀,他们是姐弟!有什麼奇怪的?」

「别忘了!他们不是亲姐弟,就算是表姐弟,也不是亲的!」

「对呀!你是说……」

「我昨天思考了一夜,他俩之间,一定有故事!」

「故事?可从未有人提过这事呀?」

「要不,我们分头查一下。」

「怎麼查?不能直接问吧?」

「在没弄清真相之前,千万别让他们发觉,对了!你可以翻找一下你爸的日记什麼的,噢,最好可以回老家,问一下姑姥姥。」

「好!这个星期天,我们一块去我奶奶家。」

3

去乡下的公路上,佳庆与刘婷婷坐在一块,共同阅读著一本旧笔记。两个年轻人,都含著泪花。

选一篇《姐姐的怀抱》,摘录如下:

我有一位姐姐,叫王蓉,比我大三岁,是我姥姥家邻居的女孩。虽然不是同姓,但她喊我妈姑姑,我也自然叫她表姐了。

蓉姐最喜欢我了。

从我出生起,我妈因工作原因,常年住在姥姥家。我还在襁褓中,她就趴在床头,晃著各种玩具,扮著各种鬼脸,逗得我咯咯笑,她也笑得开心。而当我哭闹时,她小大人似的哄我:「乖!乖!弟弟要听话!」在我受委屈或生病哭闹不止时,她陪我落泪,甚至比我还伤心。

我略大些,竟不可思议地对她特别依恋。只要我哭起来,妈妈无计可施时,就把她请来。只要她一露面,或听到她的声音,我就奇迹般戛然而止。然而,她逗我笑,或哄我睡。因此,她陪在我身边,和妈妈三个人,一同睡觉,那是经常的事。

后来,在我学走路之前,四岁半的她,猫衔老鼠似的,抱著我,吃力而欢笑地,把我「搬」来「挪」去的,惹得人们嬉笑连连。

我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,在她搀扶和训导下学会走路的。抠著她的拳头要零食,黏在她身后要钱花。哭在她的怀裡找妈妈,牵著她小手去玩耍。

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那次我和她走丢的情形。

那天傍晚,妈妈很晚没下班,其他人干活也没回来。我又哭又闹,她正在帮我姥姥家喂鸡,我趁机蹿出大门,去接妈妈。她在后面追赶,「回来,弟弟。」

我不肯听,一直往前跑,已冲出村子半里多地,她才追上我。我纠缠著她找妈妈,她心疼我,不忍心再让我哭,就只好答应。五岁的她,也不认识路,领著我向前走。

天黑了,没接到妈妈,我们却摸不清回家的路。我们只能乱走一气,结果,迷失在田野里。这时,颳起风,下起雨。我们无处躲避,只好找了一个麦草垛。她费力掏洞,刚掏一会,雨就大起来。她只好把我抱在怀裡,蜷曲在草洞里。她為了掩护我,背朝外,為我遮风挡雨。并不时地安慰我:「好弟弟,不怕!不哭!姐揽著你呢!快睡吧……」

当我在妈妈怀裡醒来时,不见了蓉姐,我闹著找她。妈妈又生气又伤心,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屁股,「蓉姐……蓉姐让你害苦了!」

来到医院,见蓉姐躺在病床上打吊针。她的高烧还未退,身子虚弱。可她见了我,关切地问:「弟弟,你没事吧?」

我抓住她的手,摸她的眉头,「姐,你啥时候好啊?」

「很快,弟弟,离不开我,是不是?」

「嗯。」

「好!到姐床上来,我揽著你,给你讲故事。」

於是,我不顾妈妈的训斥,就两腿一蹬,爬到床上,钻过姐姐怀裡。

4

晚饭后,灯光下,暖炕上,两个年轻人,偎依在奶奶两旁。

「姑姥姥,什麼是娃娃亲?」

「臭丫头,怎麼突然问这个奇怪的问题?」

「我看了一篇文章,讲到了这个。一对少男少女,不只是娃娃亲,更是青梅竹马,可是……可是他们还是痛苦地分开了。」

刘婷婷和佳庆,试探著问著,观察著奶奶的神情。

果不其然,奶奶身子一抖,好像被触动到某根神经,不自主地脸色变得忧鬱,低头沉思,眼圈红红的。

好一会,奶奶嘆口气,来回端详这两个小孩子:「说实话吧,你们俩到底想知道什麼?」

佳庆把那箇旧笔记交到奶奶手中,询问道:「奶奶,这是爸爸的笔记!上面写的,是真的吗?」

奶奶摩挲著笔记本,禁不住落下泪来,她回想到,二十多年前那一个多月里,儿子痛苦消沉的情形。母子连心,别说区区二十年,就是一辈子,这个深刻在心间的伤痕,也不会磨灭。

奶奶把笔记还给了佳庆,说:「这上面写的,我没看过,可我相信,你爸记下来的,一定是真的。你有哪裡不明白的,就问吧?」

「就是,他们这麼相爱,為什麼分开?又是怎麼分开的?这上面写过了,却又被撕去了,所以,对我们就是个谜了。」

「嗯,是这样的——

那是你爸上高二时,你爸十七岁,小蓉二十岁。

「小蓉初中毕业后,由於家庭条件,就没再上学,回乡务农。可她与你爸的关係仍然很亲密。她把自己早已当成了徐家的儿媳,经常帮我干活,尤其是包揽了所有针线活。她给你爸做鞋,织毛衣,甚至,还以姐姐的名义,到县中学去,送钱送粮,缝洗衣服。时间长了,关於他俩是娃娃亲的秘密,不知是谁传到了师生耳朵里。

「同学们的议论和戏闹,班主任的批评和教导,都没有妨碍他俩的关係。大不了让蓉蓉不进校门,或少去几次,慢慢这事就过去了。

「可没想到,后来一个女生,喜欢上了你爸。(佳庆,当然不是你妈!你妈是你爸工作后才认识的。)那个女孩也很漂亮,和你爸一样,是全年级前十名。她从高一开始,就和你爸是前后位,接触比较多,一直暗中喜欢著你爸,就是没敢告白。

「直到蓉蓉频繁出现在校园,又听到风传娃娃亲、小夫妻的消息,才感到了压力,受到了威胁。所以,她鼓足勇气,採取了行动。

「这女孩确实精明机智,她知道从你爸身上是攻不破的,她直击她的情敌蓉蓉。她抓准了蓉蓉的要害:文化低,农民,年龄已二十岁。

「她利用几个星期天的时间,反覆强调,给蓉蓉灌输一种令人生畏的观念:徐伟才十七岁,你都二十岁了!他学习好,一定会上大学,就是不考研究生,等他毕业也至少五年!你不想想,五年时间,你能保准他不变心?那时候你多大?二十五!他才二十二!不知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姑娘等著他,你抢得过她们吗?再退一步讲,就是你们结婚,你配得上他吗?保证以后不离婚吗?

「随著蓉蓉的防线崩溃,这女孩乘胜追击,拿出了她和徐伟等几个同学的合影,都是一些参加各种比赛,三好学生,优秀干部之类的合影。巧合的是,每张照片上,漂亮的女孩总是贴著徐伟或站或坐,亲昵得很呀!她又趁机表白了自己对徐伟的情意,声明了非得追到手的决心。

「蓉蓉终於败得一塌糊涂,放弃了抗争,拱手让给了那个女孩。

「接著,蓉蓉以相亲的方式,暗示了徐伟,决意解除娃娃亲,断绝姻缘。徐伟百般追问劝说,她又把那个女孩的话变成自己的观点,反驳了徐伟。不久,蓉蓉订了亲,第二年就结婚,彻底割断了徐伟的念想。

「就在上高三前的那个暑假裡,在你爸最痛苦的时候,他的那位漂亮女同学,一个月时间,竟陪伴了你爸二十天,终於俘获了你爸的心。原来,她是刚调来的乡长的千金。」

5

「婷婷,事情搞清楚了,接下来怎麼办?」

「表舅的物证拿到手了,关键我妈手裡是不是有类似的证据。」

「那一双双鞋、一件件毛衣不是证据吗?」

「这些还不足够!要找到有份量的!」

「那你抓紧时间!力争下星期天奶奶来县城前找到!」

「嗯!我一定努力!」

两人回到县城,分头行动。

刘婷婷趁王蓉提著鸡汤去了医院,就在家裡翻箱倒柜,进行全面大搜索。可惜,忙乎了一上午,精疲力尽,腰酸背疼,却一无所获。只能另想办法了。

晚上,刘婷婷对母亲特别殷勤,一会儿捶背,一会儿揉腿。见妈妈脱鞋要上床,她出奇地第一次端了盆温水,执意要為妈妈洗脚。

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,把王蓉吓了一跳。

「死丫头,发什麼神经?」

「妈妈这几天伺候表舅,多辛苦啊!你就不能让女儿也伺候一下你吗?」

「呵呵,好好,还真不习惯。」

刘婷婷耗在母亲房间不肯走,两隻大眼追著母亲的脸看。

「臭丫头,又干什麼?搞什麼鬼?」

「妈,我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。」

「你妈哪儿奇怪了?」王蓉心裡咯噔一下,发虚发慌。难道孩子们怀疑她和二弟了?不会吧?我和他,心照不宣,都不敢开口。外人谁又能知道呢?

「妈,你说,表舅的病早就好了,為什麼还赖在医院裡不走?而你,每天不是鸡汤,就是饺子什麼的,不仅他被养胖了,你的精气神也好了!」

王蓉不自主地双手捧了自己的脸,面红耳热,心儿开始狂跳。

婷婷见火候已到,突然爆料说:「妈,我昨天去了姑姥姥家。你猜,她给我讲了什麼有趣的事?」

提到大姑,王蓉起了涟漪,一幕幕往事,在心中激活了。从小到大,姑姑对自己的疼爱,把自己当女儿待,也当儿媳待……可是……后来,与二弟分开后,姑姑抱著自己哭得那个伤心。

「她都说什麼了?」王蓉含泪细声问道。

「她说……嘿嘿……她说,从小到大,表舅一直抱著你睡觉,直到十一岁,是吗?哈哈哈!」

「臭丫头!这话你也信?姑姑也真是的,咋给孩子说这些?」

「噢!你还是承认了吧!」

达到目的,婷婷转身就走,她也怕母亲一时羞涩难当。

可就在关门时,回头对妈妈说:「妈,姑姥姥这个星期天就来县城,让你早做思想準备。」

6

星期天早上,佳庆与刘婷婷先后来到车站,碰面后,两人同时问对方,有什麼新发现。

奇迹发生了,两人同时拿出同样大小的一张叠得整齐的、有点褪色的红纸。两人分别展开,对接在一处,原来是一整张从中间撕开的。

这是农村传统订婚时的「婚约」,上面写明: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,姓名,订亲日期等。男女互换「帖子」,各自保存。

「我爸爸书桌一个抽屉里,底层有个报纸,下面压著呢!我无意中发现的。」

「那天晚上,我用话套出了妈妈的实情。半夜裡,知道她肯定睡不著,就偷偷看到,她在灯下,一直獃獃看著这张纸,不断地抹泪。今天就偷偷找到了。」

「等奶奶来到,我们就直接去医院,抓个现形。」

「嘿嘿!对!抓他们的现形!」

佳庆和婷婷一左一右,牵著老太太的手,赶到医院。

猛地推开房门,真正是个「现场直播」:

爸爸的一身病号服,已换成了崭新的西装西裤,只是脚上的新棉鞋,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皮鞋。

妈妈换上了刚买的长襟红风衣。显然,头髮也特意修理妆饰了一番,显得年轻了十岁。

爸爸坐在床上,妈妈正用勺子,一口一口,喂著鸡汤呢。

「妈,你来得这麼早啊?」

「哈哈!不这麼早,能看上好戏?」

「姑妈……二弟他……还像小时候那样,赖皮一个……非让我……喂他。」

两个四十岁的人了,见了老太太,像两个淘气的孩子,在母亲面前,讨乖,撒娇。

婷婷先忍不住,咯咯咯地笑个不停,随即,佳庆,老太太,连同尷尬的爸爸,羞涩的妈妈,都一同笑起来。

老太太把那两张喜贴,交还给他们。

「二十多年了!你们俩终於走在一起,太不容易了!自从你们俩单身后,我就想撮合你们。可又怕你们有顾忌,又怕孩子们设障碍。我不敢急於求成,就等啊,等啊!等了快三年了!两个孩子去找我,我才知道时机成熟了。」

老太太把两个人的手牵著,合在一起,含泪说:

「蓉儿,你十八岁,你二弟十五岁时,我就把娃娃亲落实了,為你俩换了喜贴,就是正式定了婚,没想到,以后你们会分开,可都又保存著各自的贴子。现在,蓉儿四十三岁,你二弟也四十了,没想到,这婚约还用得上,真是天意呀!」

「妈!」到了这一步了,王蓉也不再拘束,及时改口叫妈了。其实,小时候,不也是「姑姑」和「妈妈」混著喊吗?

「妈,婚约是婚约,去政府登记是必须的!」

「嗯!去登记!今天就去。」

老太太笑著,从怀裡掏出了一对玉躅,亲自给王蓉带上。

「蓉儿,你二弟从出生起,就是你看管著长大的,以后,你还得替我看管著,看管他一辈子。哈哈哈。」

7

婚后,一家四口,整天欢声笑语,喜气洋洋。

一天,晚饭后,客厅里。

佳庆与刘婷婷,不知从哪裡定製了两个相框,将两张婚贴分别镶嵌在裡面,又将爸爸与妈妈的新婚合影也分别放在右下角。

「妈,当时,你执意与爸爸分手,就甘愿输给那个女孩,一点自信都没有吗?」佳庆与婷婷私下裡商议,早就想弄清一些问题,今天,终於找到了适当机会。

「我根本就没和她争斗,就无所谓输赢!我之所以选择退出,一方面,她说的也有道理,社会上的陈世美还少吗?但我相信你爸不会这样对我!可我仍然退出,不是怕输给她,而是為你爸著想!」

王蓉停下手中的针线,把徐伟的衣服放回床上,又顺手拿来毛衣,一边穿针引线,一边继续满足两个孩子的猎奇心。

「你想呀,你爸马上就上高三了,这一年,每一天都是宝贵的!我看出来,那女孩对你爸那份痴情,也是真心爱你爸。她一个千金小姐,肯低下身份苦苦求我劝我,也是志在必得!如果我再坚决不放手,三个人必将发生混战。你追我赶,越演越烈,你爸陷入漩涡里,能安心学习吗?

「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你爸拴在我身上,可这样一来,你爸的前程就丧失了!我呕心沥血照顾你爸十几年,盼的就是让他有出息,我不忍心就这样毁了他。那姑娘,比我年轻漂亮,学习尖子,将来也是大学生。又这麼真心爱你爸,对你爸的事业一定有帮助。我是被打动了,有她替我照顾你爸,我也放心!总之,只要你爸能好好的,我就没啥顾虑了。所以,我就退出了。」

「可她辜负了你的意愿,离开了我爸!你不后悔吗?」

「说不后悔是假的,毕竟,十七年的恩爱,他走到天边,也是我二弟,一直扯著我的心!他在大学里失恋,我很痛苦,可我无能為力,我去见他只能添乱,只能观望,等待他的消息。几年后,他又找了合适的对象,我才安定下来。」

接下来的事,不必再说了,两个孩子都亲身经歷过了。

「爸,这两张婚贴掛哪儿?」婷婷捧著相框,微笑著问正在卧室看书的徐伟。

徐伟接过相框,含著泪花,端详著,抚摸著,「就掛在床头吧。」

「爸,您们那个年代,也早已实行登记几十年了,怎麼还用婚约这种封建形式?」

徐伟爱怜抚著婷婷的肩膀,谆谆教导:「女儿呀,封建的东西并不都是糟粕!现代的婚姻登记重在法律责任,而这旧式的婚约,全凭男女双方的良心品德。」

「嗯,爸,女儿懂了!真心相爱,结成伴侣,彼此以身相许,约定终生,这是老一辈的优良传统。」

「是呀,孩子,老一辈凭一纸婚约,白头偕老,可现代人,却拿登记证当废纸,视法律与道德為儿戏。」

又一天,刘婷婷与徐佳庆,围绕著爸妈的婚事,讨论他俩倒底谁的功劳大,小声嘰咕著,争执不休,可喜可爱,引人发笑。

徐伟对王蓉使个眼色,进了卧室,关上门,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。

「蓉姐,你的戏演得不错啊,看两个小鬼一直在争功讨赏呢。」

王蓉轻轻拍一下徐伟,低声说:「小声点,还是你导演编排得好。」

徐伟伸出一隻手腕,詼谐地说:「可代价也不小呀,你想过没有,整天躺在床上半个月,是啥滋味啊?光针眼都扎了三十多个,鸡汤我都喝腻了。」

「活该!哈哈,哈哈哈……」

姐弟二人,还是像儿时一样,携手相拥,共同端详著床头。

金黄的相框,心血凝聚的红红的喜贴,这是他们幼儿时的姻缘,少年时的约定,相守相望二十多年的结合,寄望一辈子的相依相伴,直至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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